《湖水》(Lake Water)是大卫·费里(David Ferry)最具个性的诗歌之一，开篇是一个十月的下午，叙述者坐在岸边，看着周围的环境抵制着秋天的终结——“仿佛空气/已经完全交给了夏天，/意图否认它本来的本性。”

　　在这首诗的结尾，叙述者费里本人，在妻子安妮(Anne)从疾病滑向死亡的过程中，默默地、痛苦地悲伤着。

　　她死后不久，我看着她的脸，

　　它就像一种自然的东西，

　　比方说，一个湖，它的表面难以辨认，

　　它的意义来源再也找不到了。

　　她张着嘴，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但也许我这么说只是一种修辞。

　　费里翻译了贺拉斯(Horace)和维吉尔(Virgil)的作品，受到人们的尊敬。2012年，他凭借《困惑:新诗与翻译》(confused: New Poems and translations)获得了美国国家图书奖(National Book Award)，其中包括《湖水》(Lake Wa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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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日，他在莱克星顿退休社区的布鲁克海文去世，享年99岁。当流感大流行降临时，他就住在那里——每天和他的女儿、儿子以及其他诗人通过电话大声朗读诗歌，在他们不能见面的几个月里，他们空洞的声音就像诗歌的合唱。

　　“那段时间，我们每天都在电话里一起读诗，有时一天读好几遍，”他的儿子斯蒂芬(Stephen)说，他是哥伦比亚波哥大的一名摄影师。

　　费里的第一部小说集《去岛的路上》(On the Way to the Island)于1960年出版，23年后，第二部小说集《陌生人:一本诗集》(Strangers: A Book of Poems)于1983年问世。

　　在这期间的几年里，他的大部分精力都花在了担任韦尔斯利学院教授上。

　　美国前桂冠诗人罗伯特·平斯基(Robert Pinsky)在一封电子邮件中写道:“大卫·费里以其敏锐而独特的语言音乐启发了许多其他诗人。”“同样鼓舞我和其他许多人的是，大卫毕生致力于诗歌艺术，为他自己、他的朋友、学生和他的读者带来快乐的奇迹。”

　　20世纪80年代末，费里从全职教师岗位上退休，似乎打开了他出版事业的闸门。

　　1992年，他翻译了《吉尔伽美什》，随后翻译了《贺拉斯的颂歌》、《维吉尔的牧歌》、《维吉尔的圣歌》，并在他93岁生日的2017年出版了不朽的《维吉尔，埃涅伊德》，引起了越来越多的关注。

　　在萨福克大学教授英国文学和经典翻译的诗人兼翻译家乔治·卡洛格里斯(George Kalogeris)说:“我不知道有哪个美国诗人在这么晚的时候还能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就。”

　　费里的诗歌也开始更频繁地出现。和《困惑》一样，他的新诗集里也经常有译本:《居住地:诗歌与翻译》(1993)、《我不知道的国家:新诗与翻译选集》(1999)、《在河的这一边:诗歌选集》(2012)。

　　在费里的一些文集中，原创诗歌和他翻译的诗歌经常是连续出现的。

　　对大卫来说，他的诗和他的翻译没有区别。他以同样的强度对待他们，”卡洛吉斯说。“他希望他的读者从诗歌跳到译文，一点也不遗漏。”

　　虽然费里在65岁时放弃了全职的课堂工作，但他仍在波士顿大学和萨福克大学继续授课，在萨福克大学，他与老朋友卡洛格里斯(Kalogeris)共同教授翻译的经典作品。

　　其中一些课程是在费里翻译《埃涅伊德》的时候进行的，他“会把自己的台词带进来，让学生们试一试，”卡洛格里斯说。那些比他小几十岁的学生“总是称赞大卫的善良、谦虚和他平易近人的幽默感”。

　　费里在2012年获得美国国家图书奖(National Book Award)诗歌奖时，享年88岁。在纽约领奖时，他注意到自己与其他获奖者的年龄差距。

　　“我唯一的希望是一个荒谬的死前奖，”他说，声音哽咽，“我想这就是我在这里赢得的。”

　　费里于1924年3月5日出生在新泽西州的奥兰治，是三个兄弟姐妹中的一个，在新泽西州的梅普尔伍德长大

　　他的父亲罗伯特·费里(Robert Ferry)在纺织业工作，经营行业协会，在大萧条时期担任钢琴家和教堂风琴手，勉强维持生计。

　　费里在接受在线杂志《文学问题》(Literary Matters)的采访时回忆说，虽然他的父母不喜欢读书，但他的母亲埃尔西·拉塞尔·费里(Elsie Russell Ferry)“在学校里学会了背诵莎士比亚和沃尔特·斯科特爵士(Sir Walter Scott)的许多段落”。

　　1946年毕业于阿默斯特学院(Amherst College)，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断了他的学业。在陆军航空兵服役期间，他驻扎在英国。

　　阿默斯特学院的一篇论文作业让他读到了罗伯特·弗罗斯特的诗《曾经在太平洋边》，这首诗为他的毕生事业指明了方向。

　　费里在接受彼得·米什勒(Peter Mishler)的采访时说:“我实际上记得在我的脑海里对自己说，‘这就是我想要做的事情——教书——教人们这样的事情是如何在诗里发生的。’”

　　费里1955年从哈佛大学(Harvard University)获得博士学位，毕业论文是关于华兹华斯(Wordsworth)的诗歌。在此之前，他一直在韦尔斯利学院(Wellesley)教英语。

　　1956年，安妮·戴维森也来到这里教书。她是一位杰出的评论家，写了几本关于诗歌的书，后来在波士顿大学任教。他们于1958年结婚，育有两个孩子——布兰代斯大学的作家和人类学家伊丽莎白·艾玛·费里和斯蒂芬。

　　2006年安妮去世前，这对夫妇一直住在剑桥。后来，他搬到了他们女儿在布鲁克林的隔壁。

　　他们在剑桥的时候，安妮在三楼工作，费里先生在二楼。当写作遇到困难时，“我会带一首诗上楼，”他告诉米什勒，“我们会想出一个解决办法。”

　　费里补充说，安妮“给了我所有书的书名”。她为我写了几行诗。”

　　这对夫妇还做过志愿者，在波士顿的降临节教堂为有需要的人提供晚餐。他们在那里遇到的穷人被写进了他的诗《住处》。

　　在教堂里，他们还遇到了哈佛大学人文学科教授威廉·莫兰(William Moran)，他请费里把莫兰翻译的《吉尔伽美什》(Gilgamesh)改编成诗歌。这段经历又促使费里继续翻译其他许多作品，包括古罗马诗人贺拉斯(Horace)的颂歌。

　　“他的作品中有一种智慧和谦逊，他成了我们这个时代的贺拉斯，”诗人、普利策奖得主、评论家劳埃德·施瓦茨(Lloyd Schwartz)说。

　　除了女儿和儿子，费里还留下了两个孙辈。追悼会的安排正在等待中。

　　下午6点。12月13日，在剑桥的林肯土地政策研究所(Lincoln Institute of Land Policy)，费里家族将为《我说过的一些事》(Some Things I Said)举行发布会，这是费里先生的最后一部选集。斯蒂芬说，这本书“在他和我母亲的作品之间，在很多方面架起了一座桥梁”。

　　“在他去世的前一天，”斯蒂芬说，“很多人聚在一起，他手里拿着这本书，我们庆祝它的出版。他读了里面的内容，这对他来说很开心。”

　　Bryan Marquard可以通过bryan.marquard@globe.com联系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