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斯拉已经去过东京、香港、巴黎、旧金山、波士顿、莫斯科、伦敦和夏威夷。但在此之前,他从未参加过奥斯卡颁奖典礼。
当3月10日奥斯卡颁奖典礼到来时,哥斯拉将在奥斯卡70年的历史中首次伸出它那鳞片般的爬行动物腿走上红毯。《哥斯拉- 1》是哥斯拉系列电影的第37部,获得了最佳视觉效果奖提名。
虽然哥斯拉是电影中最强大、最经久不衰(或者至少是最经久不衰)的力量之一,但在此之前,哥斯拉从未在奥斯卡金像奖上接触过。它的领域一直是太平洋,但也是更嚼爆米花的电影界。一般来说,向大都市扔垃圾并不是通往好莱坞最盛大之夜的大门。
“我们当然知道奥斯卡的存在,但在世界另一端发生的事情和我们正在做的事情之间从来没有任何联系,”《哥斯拉减一》的编剧兼导演山崎隆(Takashi yamamazaki)说。“这两个世界的碰撞完全出乎意料。”
但事实证明,《哥斯拉减一》是一种特别具有突破性的现象。它在奥斯卡和票房上的成功反映了观影者和奥斯卡投票者对国际电影口味的更深层次的转变。
《哥斯拉减一》是东宝自2016年的《新哥斯拉》(Shin Godzilla)以来的第一部哥斯拉电影,去年12月在北美影院上映时出乎意料地大受欢迎。虽然《哥斯拉减一》主要面向日本观众,但它成为了美国和加拿大有史以来票房最高的日本真人电影。只有两部国际真人电影——《卧虎藏龙》和《美丽人生》的票房超过了《哥斯拉减一》的5640万美元。
更令人印象深刻的是,这部电影的制作成本不到1500万美元,这有点奇迹。山崎和他的小团队制作了大约610个特效镜头。山崎同时担任特效总监。由于缺乏液压系统的预算,船员们会摇晃一艘船来模拟海洋的起伏,或者旋转驾驶舱来模拟飞行。哥斯拉曾与《银河护卫队3》、《碟中谍1》等影片一同获得提名,但这次哥斯拉是一个勇敢的失败者。
《哥斯拉减一》的故事发生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即将结束的日子里,就在1954年本田石郎(Ishiro Honda)的原著故事发生之前,它也受到了影评人的全面好评,他们称赞它回归了哥斯拉的精髓,并以日本视角为基础。哥斯拉的粉丝们惊叹于山崎的成就。在奥斯卡午宴上,史蒂文·斯皮尔伯格热情地向山崎打招呼,并告诉他他已经看过三遍《哥斯拉减一》了。
“坦率地说,当我们开始拍摄这部电影时,我并没有在看这个世界,”山崎在最近的一次采访中说。“我们的很多团队成员说,‘哦,这是哥斯拉,全世界都会看到这个。你必须用不同的方式对待它。“我告诉他们:‘这是一部为特定观众制作的小成本电影。’他们证明了我错了,我很高兴他们这么做了。”
关于《奥本海默》和《芭比娃娃》的组合,人们做了很多讨论,但克里斯托弗·诺兰(Christopher Nolan)这部电影更好的双长片可能是《哥斯拉减一》(Godzilla Minus One)。在70年的电影中,哥斯拉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出现。但《哥斯拉减一》回归了哥斯拉作为核浩劫和原子创伤的清醒象征的本质。
在1954年的原版中,哥斯拉被氢弹试验唤醒。制片人田中智之曾经说过:“电影的主题,从一开始,就是炸弹的恐怖。人类创造了原子弹,现在大自然要对人类进行报复。”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哥斯拉》当时并没有进入美国观众的视野。在美国发行的版本经过了大量剪辑,删去了许多政治主题。加拿大演员雷蒙德·伯尔(Raymond Burr)被插进了新的镜头。
对于一些西方电影观众来说,《哥斯拉减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真实地介绍了电影中最伟大、最宏大的隐喻之一——哥斯拉。
山崎说:“多年来,随着系列电影的发展,对哥斯拉的许多解释中有一种已经被遗忘了,那就是最初的解释。”“考虑到目前的事态,世界正在经历的事情,我认为这一点非常重要,不要忘记。我的目的是让人们关注哥斯拉所代表的东西。”
在《哥斯拉减一》中,就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即将结束时,哥斯拉正在成长。他开始出现在东京海岸。对于没有在战斗中自杀的神风特攻队飞行员光一(神木龙之介饰)来说,面对哥斯拉提供了一个救赎的机会。当小一回到日本,他发现他的父母都死了,城市成了一片废墟。与此同时,美国在比基尼环礁上进行的核弹试验为哥斯拉的力量提供了动力。
最近好莱坞版本的《哥斯拉》将怪兽置于不那么以日本为中心的背景中。最后一部是2021年的《哥斯拉大战金刚》(Godzilla vs. Kong)。传奇影业从东宝获得了这个角色的授权,将于3月29日与华纳兄弟合作上映《哥斯拉x金刚:新帝国》(Godzilla x Kong: the New Empire)。如果不是因为即将上映,《哥斯拉减一》(Godzilla Minus One)可能还在影院上映。在黑白版上映一周后,该片于1月底退出院线。
但与更广泛的大片风格的哥斯拉电影不同,《哥斯拉减一》严格根植于日本视角。有些人哀叹,《奥本海默》在贴近j·罗伯特·奥本海默的故事的同时,忽略了日本在广岛和长崎投下原子弹的任何经历。但是《奥本海默》中没有的东西在《哥斯拉- 1》中随处可见。
山崎只看过英文版的《奥本海默》;这部电影还没有在日本上映。但他认为,他和诺兰都被分别拉回了核时代的黎明,这很能说明问题。
山崎说:“从某种意义上说,世界已经忘记了核战争可能带来的影响和后果。”“这有多糟糕,我们的集体意识要么已经麻木,要么我们已经忘记了,因为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威胁程度的提高和可能的使用,也许人类在潜意识层面上感觉到这一点,我们在某种程度上被迫解决它,或者对这个问题提出我们的解释。”
另一部奥斯卡提名影片是宫崎骏的《少年与苍鹭》,同样以二战为背景。获得最佳动画长片提名的影片以东京的燃烧弹和一个男孩母亲的死亡开场。这个男孩被带到乡下,在一个秘密的梦中世界里,他被迫处理他的悲伤(他的父亲娶了他死去的妻子的妹妹)。
《少年与苍鹭》也是受人尊敬的动画大师宫崎骏的票房佳作,这是最近国际电影吸引大量美国观众的又一个例子。
山崎说:“这整个经历让我意识到并欣赏国际和北美观影观众的文化水平。”“这不仅与《哥斯拉减一》有关,也与《奥本海默》有关。“这些电影中有太多政治和历史的细微差别和包袱,但观众会觉得它很有趣,也广受好评。”
希望哥斯拉能在奥斯卡颁奖典礼上比之前的国际旅行更平静一些。但他可能会胜利离开。一些赔率机构认为《哥斯拉减一》会赢。不管怎样,山崎无论走到哪里,手里都拿着一个小小的哥斯拉雕像。
“是哥斯拉把我们带到了这里,”山崎说。